情感的重量

2009 年 02 月 17 日 § 發表留言

 

夜晚,K下班,明天沒事。他心情很輕鬆,剛剛進入山道口時,他的心情就一直好著。或許是只要往地平面上升五十公尺就可以離開城市的穢氣,他感謝著新鮮的空氣,動動右手腕加著油門,便與迎面的風互相穿過,山道,只有他。

 

還看不到曾數過的恆星們,月正吊在那頭的山邊。深藍色的夜空,接近山頭時會暈著一層光霧,一部分月光,更多的來自正喧囂的城市,描著墨色山稜線。「墨色的山陵線,絕對不能用黑色來畫」K想起美術老師這麼說過,「那裡有樹有花,那是鳥兒動物的家,那裡不會沒有色彩,只是夜的神秘太濃。」後來,歷經分手的K還是學不會畫畫。

 

半個鐘頭前,K經過了家門口,他決意不停下來,畢竟時間也不曾停下來等過誰。他與十年的豪邁125像是太熟練的舞伴,沒意識地左右擺動、前進著。「再過幾天就要與玲見面了」關於時間的另一個想法出現在此時空曠的K的腦袋。

 

他突然覺得好奇怪,他完全記不起來感情要結束的那一刻,悲傷的原因。不能與她朝夕相處,不能與她做愛,不能與她結婚生子,或是,不能與她一起一輩子,又如何?

 

他忘不了自己在塞納河畔瘋狂吶喊過。他又想起那個女人,那位墜樓的妻子,忙碌的K只一眼,就忘不了她的姿態、神情:徹底的絕望,失去活的本能,癱軟的四肢,空洞的眼珠,會呼吸卻死掉的臉部肌肉。

 

但是此刻,在夜的山道上,穿越著風的K什麼也記不起來,或許血液被風吹冷了,他感覺不到情感的重量。

 

 

候鳥

2009 年 02 月 09 日 § 2 則迴響

 
  與一般女孩子擁有多許衣服飾品不同,玲的東西非常的少,因為她喜歡自己的空間永遠簡單。她常常問自己如果得搬家,得帶走哪些。她希望越少越好,好隨時出發。出發,當她困在教室的時候,艷陽彷彿隨時在問著她:何時出發?
 
  她看著自己的房間,書們是一定會帶,包括文字與有關記憶的也是,電器是一定不用,感性的她總還沒開始擬人化電鍋熱水瓶,如果真的要走,就送人,或是不管,直接留給下個房客。
 
  她望著樹上的鳥,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瀟灑,她放不下回憶,非得帶著他們走。
 
  「其實樹上的、電線杆的常見的鳥類,活動範圍都很小,他們都有自己的巢等著他們。」
  「… 」
  「候鳥的確飛過大半個地球,那也只是為了生存演化來的,有不得不的時刻與路徑。」
 
  埋首念書的同學認為這是玲面對壓力的逃避,停下來跟玲說了好多關於鳥的生態。玲只靜靜聽著,她也希望自己逃避的僅僅是聯考本身。
 
  「這麼多人有房子,就像鳥兒有巢;很多人坐飛機也是飛越大半地球阿。但是一定會有某隻鳥想流浪的,就像莫名其妙出現的候鳥,對,那不該出現卻出現的候鳥一定就是想流浪的那個。他說走就走,而且他能飛翔,要到哪就到哪,多麼瀟灑阿。」後來,蟬鳴聲中她想著這些。停課後的暑假,又是一個注定荒廢的午后。
 

Where A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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