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溺愛的渴望 MV

2009 年 07 月 24 日 § 1 則迴響

 

我想像echo的生活

與幾個朋友,寫歌、玩音樂、極盡所能的宣傳彼此與耍帥。

賣點錢,糊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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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某種逃避

2009 年 07 月 14 日 § 發表留言

「X才能直指我的內心。」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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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在急診或者是加護病房,可說是最常接觸到死亡的工作,裡面的人們做著該做的,有時甚至筋疲力竭,還是常常遭遇死亡。伴隨著哭喊低吟,來自地下二樓的黑西裝送行者,推著金黃刺繡的屍布,一列列圍簾拉上生人迴避的行進,總是上演著。

為了接受挫敗,不讓一面之緣的死亡帶到夢中、下班後溫暖的家庭與自己規律的活,他們可能會學習扳起面孔,彷彿是,在急診室裡,他們只是與死神各司其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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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燈光與厚重大門關上,投影機無聲投出了第一張幻燈片「死亡病例討論會」,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總令K感覺刺眼與疏離。

「OOO, 72 y/o male, past medical history…」第二張投影片。從這張開始,年輕醫師們便拋掉一切感覺,得警醒的看著、思索著。

「病人來主訴腹痛,請問配合上這樣的vital signs/ presentation,各位醫師得注意什麼,有什麼得立即處置的?」總醫師開始攻擊。

不管是誰都知道,不論一開始病人的主訴是頭痛、肚子痛、發燒甚至是牙齒痛這種小問題,會做成投影片的,都會死。於是設想著各種可能的情況,尋找投影片上的甚至是總醫師臉上的蛛絲馬跡,他們開始比賽推理解謎,想像著這位72歲男性各種可能的死法。

討論會前段主要是總醫師對小醫師們基本知識與處置能力的質疑與教導,隨著病情的進展與推演,後面則是資深醫師們的經驗談與看病哲學的分享,這一切一切都是希望能在下次的工作中,多贏死神一場,少一次面對死亡。

畢竟他們當中,沒有一個能夠完全不讓死亡進到自己夢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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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他們會相約去唱歌、打球或喝一杯,他們會談論小孩、旅行與情事,忙碌的空檔,他們也會彼此開開玩笑調皮一下,但他們似乎不談論夢。他們看過各式各樣的死亡,卻若有似無的感到自己不會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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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K還是學生的時候,還在抱著厚厚的共筆猛K應付考試的年代,一個星期會有一個下午到醫院上課,那是穿上白袍、自稱醫師的史前時代。最後一個月的四個下午,他們會認識一位病人,學習與陌生病人互動—以醫師的姿態。K幸運的被分派到一位高職女生,他也很開心,還不習慣整天戴著口罩,他帶著微笑到了病房。

「妳好,我是被分派來了解並且研究您病情的醫師,我叫做K。」他停在門前,覆誦一段學長告訴他們的說詞。隔著單人房中最遠的距離,女孩也報以認識新朋友的開心,在床上看著他,守在旁邊的是她的兩個姐姐。女孩嚴重的黃疸並沒有遮掩她調皮的本性,一頭燙了爆爆染黃的頭髮讓K輕鬆好多,於是K第一次詢問了一個人生病的經過、症狀,她的職業、生活習慣、旅遊史與家族史,在那個史前時代。

女孩突然得了嚴重的肝炎,原因卻不是常見的病毒性肝炎,他的老師們說可能是自體免疫的關係。

兩個星期下來女孩的情況並沒有好轉,有時候K在醫學院下課後,會順道繞到病房去找她,有時候會發現她在睡覺,姐姐說她精神時好時壞,她們看著K,表情像是「也只能這樣啦。」他們一起討論著主治醫師的解說,她們對K不抱有對醫師的期待,卻像是朋友,K也會跟他們聊聊自己的課業。

期末考前的六月,一個下午來到病房,發現女孩精神似乎很好,眼睛張得大大的,好像很想要聊天,K很高興,覺得女孩或許就要開始進入復原期了,就像書上自體免疫性肝炎那樣。那天女孩跟他說了很多話。

「我覺得你很帥ㄟ。」說這句話時女孩還是笑得很開心,毫無迴避的眼神看著K。

「呵呵,謝謝。」K禮貌的說著。而關於年輕男生對感情的幻想能力,不用懷疑。

「我再來要期末考了。」帶著故作的憂鬱,K轉向她的姐姐說。

「可能下星期才能再過來了。」離開時,K卻有著戀人分離才會有的一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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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最後一堂考試的午後,是個悶熱的陰天。關於考試的好壞本就不在乎的K直接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一直以來,那些心理測驗,預言,第六感或是神棍的語言,K總是以科學的、心理學的角度斥責迷信、事後諸葛或是無中生有。

只是那時窗外烏雲密布,大雨無聲落在這棟只聽得到冷氣出風的白色巨塔上,K彎進一條又一條長廊的那個史前時代,他從沒如此篤定的預知不好的結果。

於是,在他在護理站找不到她的病人標籤,在護士小姐真的告訴他她昨天過世,在他在一個轉角遇到她的姐姐們,K差點就要衝上去抱著她們痛哭了。

後來K的理性阻止了他,長久以來他以為自己差點失了醫師的角色。K沒有察覺的是,那天他失去了心的一塊拼圖,那不分世俗角色的愛與美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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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是史前時代的故事了,K現在也很少討論夢與死亡。他唯一記得的也是很久以前,玲曾經問過他怕不怕死,K忘了那時候的說法是什麼了,卻一直記得玲的回答。

「從小時候,大概是小六吧,我就覺得死亡很美。」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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