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交換的一些事

2010 年 11 月 30 日 § 發表留言

 

要不是喉咽的粗糙觸感那麼清楚,隨著冷空氣進出摩擦著氣管,玲不會起來喝這一口水,然後不得不這麼早離開夢的,開始人世的生活。在清晨五點二十五分。

玲每天都不知道要做什麼。她常常會想其他人都是怎麼面對無所事事的一天呢?即使工作的上班族也總有放假的一天或兩天吧,他們通常是在什麼時候決定那天要做什麼呢?是在一兩星期前就決定的嗎?如果臨時心情不對,例如本來要去動物園卻突然因為便利商店裡某一本雜誌的封面而很想去看海,這樣一來不如就去看海,先前費心神計畫不是很沒意義嗎?

還是像她現在一樣,因為醒來了終於撞見了一天的第一道天光時,才開始思索:今天“應該”做點什麼呢?為此她感到煩惱,於是總習慣賴床,反覆進入夢境。

其他人是如何呢?玲是真心地想知道。

她對什麼事總覺得沒“意思”,她覺得電視劇沒意義,她也曾著迷於連續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愛上一部連續劇,然後看完它之後,更強烈的厭惡感就會上身。這滋味裡面摻雜了有虛假、造作與偽裝的生活。她總覺得如果繼續看著這樣容易滿足人心的電影或戲劇,就是對自己生活觀的背叛。因為生活真的無聊。

至於跑很遠的地方去吃某家雜誌某個人介紹的義大利麵、逛完一條夜市、趁著週年慶囤積保養品或出國學習坐地鐵搭巴士逛景點則無關背叛。只是,總是很累,卻往往一樣無聊,有點難說出口,卻難免的一點點反省。

有時候很幸運的一場暴雨會引領她,要她看著遠方的白色薄暮漸漸罩落在天與雲之前、遠方山色稜線、更近一點的樹林直到家門口的電線杆,要她淋淋雨水閉起眼,臉吹吹風。領著她如此地渡過一個上午,輕盈快意地越過了。偶而,一場夕陽的恰巧反射而變幻的神聖天光也能如此帶領她來到黑夜,留給她的心一些很快就會消散的狂喜。

玲想起在同一座城市裡,不多問一個字過著生活的那個人。獨自一人他安穩的面對窗戶、看電影與小說、發呆,然後隔天繼續工作。突然有點好奇起了他。

然而,在這個城市的他們倆都遺忘了一些事,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件阿,但是卻是現在的我們拿一個月薪水交換都願意的呢!那些豔陽下一同滲著汗水走在學校;面對面在咖啡店準備考試卻眉來眼去動手動腳;半夜無緣無故殺到漁港,而一同驚訝漁夫們都起床工作了;或是在男生宿舍練習做一盤鮮蝦白醬義大利麵的那些事。

重返田野 (3)

2010 年 11 月 15 日 § 發表留言

 

「學妹,這個月要報的case。」K學長一邊把紙條遞給了我,那是醫院裡你的病歷號。

那時我剛來急診實習不久,一切都還陌生,對於這個以團隊合作聞名的急診室,第一印象除了的確忙碌緊張,就是空間的狹小與擁擠,好像身處在捷運車廂裡看著病床推來推去的奇觀,一個不小心,診間外等候的乘客,不,病人,就可能因為被病床撞到而多一個外傷要看。於是,這兒負責推床的工作人員,都練就了不錯的碰撞車開車技術;這邊的醫護人員,則是熟練的穿梭於這車水馬龍之間,不會像我的腳活生生被加護型大床輾過,沒時間喊聲就已掉出一滴眼淚。

關於眼淚,來這裡沒多久我就開始看到一陣又一陣嚎哭,看著一台一台救護車送入的重症病患越來越多,一次又一次就要令我驚呼的病情急轉直下,我開始學習到有些狀況是分秒必爭的。於是眼淚,變得,當一滴眼淚掉在這個忙碌的甲板上時,不會被知道。死神掀起的海潮如此巨大,白袍加身的人們於是聽不見同類的眼淚。好像在這船上的他們開了一隻眼就犧牲一對耳朵。

我看著K,這個月負責帶我這個實習生的總醫師,想像著他到底犧牲了多少感官,要不然怎會如此冷漠。好像只有在那一秒鐘,在簡短告訴我報告準備方向之後,欲言又止的眼神曾洩露出夜空裡某顆恆星曾閃爍出的情感。

聽風的歌

2010 年 11 月 12 日 § 發表留言

 

三十歲之後一如平常的今天

在速食店看完《聽風的歌》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來到路上的時候,清涼的空氣與冬陽照著我令人想起女孩脂粉未施的臉蛋,的輕巧,的甜美,笑,與觸感。

一個人騎車下山的時候,因為小說的關係,順道帶了兩手啤酒

Where A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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